「依法行政」與「配套措施」 6月6日,我帶著愧疚的心情獨自開車前往臺東,一樣是長達4小時的車程。途中心裡一直掛念著家人,放下忙著「噶瑪蘭族與撒奇拉雅族」研討會的太太。也將小孩請正在感冒中的媽媽照顧,對於他們心中實在是很過意不去。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再到臺東一趟,需要更實地地深入了解他們土地的狀況。目前已得知有2件土地案,都是達到數百戶原住民農夫家庭,分別在這些土地上使用超過五十年以上原墾地,如今卻要被政府無任何理由要求廢耕的狀況。

  原本也想要邀請已並(yiping)一同前往,正好碰到他的父親在6月3日診斷出罹患突發性的腰部椎間盤移位,因不放心父親在地區醫院進行手術。因而在4日立即轉往較大型的醫院治療,也於5日中午進行長達5小時的手術。而他也在兩難下還是選擇探視他的父親,於6日結束工作後立即趕往台中中國醫藥學院附設醫院。與他電話的連繫過程之中,我可以聽到他那長長的抱歉聲,也表達真的希望可以同行。雖然他無法一同前往,但他還是持續地與臺東的案主保持聯絡,也繼續透過電話與他們提供協助。

  此次的行程規劃,要先參加一場由「臺東大學南島文化研究所」所舉辦的『法律多元與原住民人權工作坊』研討會,地點就在臺東卡地布部落-巴拉冠(位於知本)。

  就在這場研討會結束後,晚間造訪臺東馬亨亨大道邊的205戶在設定為保安林地上使用50年以上的農民。於隔日的清晨,與案主代表一同參觀這些農民耕作的農地旁邊的臺東森林公園,看著這一塊位於臺東市卑南溪邊出海口種植36年的重要防風林帶,作為阻擋出海口風吹沙襲擊臺東市之重要林帶,卻可以建設成美輪美奐、老人早晨聊天運動、家長帶小孩騎單車運動的森林公園。

  隨後,我又出發轉往臺東縣鹿野鄉永安社區的阿美族部落,認識這一群從日據時期在卑南溪邊種植水稻的農戶,也看親眼看到這個如何做為家計賴以維生的原墾地。如今,水利署第八河川局現在確認定為佔耕河川地,而且強勢要求這群農家戶在這一季稻作收成之後,不得再下去耕作的故事。

  當時,在我的心中突然想到臺東大學蔡志偉老師曾提到「國家的角色原先是為了照顧國家成員的位置,而取得公民賦予國家的合法統制的權利」。但是照顧與管理的雙面角色,曾幾何時,國家合法暴力成為一個緊箍咒,挾制人民的生活。像上述已經耕作50年的土地,可以在一夕之間被通知你違法了,人民沒有依法登記,政府得依法要求這一季之後立即廢耕。不管人民明年家計如何度過。偉大的合法國家暴力,「虎爛」的政治哲學!

  整體來說,這兩件案件都是原住民農夫世代使用50年以上的原墾地在『依法行政』掛在嘴邊的偉大政府,原先是作為照顧農民及原住民的角色卻成依法脅迫農民廢耕土地的劊子手。很會考試的公務員面對不懂法規應有權利的人民,不但沒有協助輔導農民取得應該合法程序設定原墾地的土地權利,反過來,因為農民申請設定土地權利持續被這些公務員拒絕,而沒有辦法取得土地租用的情況下,偉大的公務員以法令不保障沒有登記土地權利的法令解釋,忘記人民納稅來養這一些偉大公務員,卻反過來要求繳稅農民廢耕農地農民未來家計生活則自生自滅的偉大政府。接下來,分享這一趟旅程的故事。


臺東市卑南溪邊保安林地的廢耕 

6月6日,晚間抵達臺東市保安林土地案代表「臺東205戶自力救濟會」會長家中,正好碰到一位太太帶著申請增劃編保留地的資料,順便為土地自救會繳交費用。聽到這位太太的對話,讓我感到有趣的是,她正在幫他的先生抱怨著「我先生60多了,到現在還是想不懂,這是什麼道理?我先生17歲開始就跟父母在田裡工作,到現在一直靠著這一個田地養家活口。已經50年了,突然政府說要我們不要種了,說土地是國家的,我們違法濫墾!那是什麼道理?要我們不要種,也不給我們工作,我們要吃什麼?我不知道要如何繳稅?或是繳稅養政府來欺負自己幹什麼?我先生60多歲了,還是搞不懂!」(詳細內容,請點選臺東市卑南溪邊保安林地的廢耕

臺東縣卑南鄉永安社區阿美族部落之河川地的廢耕

從日據時期就已經在卑南溪耕作的阿美族耆老們,對於第八河川局的勸導單所說:『台端未經申請許可種植水稻。』我們能想像耆老收到「勸導單」時的惶恐表情?(詳細內容,請點選臺東縣卑南鄉永安社區阿美族部落之河川地的廢耕

 


  國家越現代,發現國家組成公民是包含不同生活習慣及社會價值的族群所組成,過去認為用「現代化」來『同化』不同族群的政策,已經被憲法尊重多元文化的指示所調整。所以,政府在照顧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民時需要細膩一些,實施一套統一的法令制度的同時,需要照顧到傳統文化與社會習慣上對於這一套國家法令不易理解的人民,給予較多的輔導及協助。

  看來,「現代化」社會依公務職業分為兩種世界的組合,一種是很會考試的人類,可以取得政府成員的角色以及執行行政權利;另一種是考的不太好的人類,成為不清楚政府法令制度設計的一群,被考核通過的專業公務員迫害。也就是應該使用人民賦予的權利以照顧人民的政府,反過來咬納稅養政府的主人民主政治說人民有投票的權利,來約束政府會聽人民的心聲並照顧人民需求,但是,由實務操作民主制度的結果,人民並不一定會得到主人資格應有的尊重

所以,「虎爛」的政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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